囚徒

别用一枝玫瑰纪念我,用铃兰,用苦艾。

【HP】卫冕狮心


CP:雷古勒斯·布莱克x西弗勒斯·斯内普


你,起来,我的星星,在我身旁

和我一同起来

让我们一同出去

以血肉之躯

和邪恶的蛛网

和引发饥饿的体制

和滋生悲苦的组织搏斗

你照亮我的旗





到处都在激战和呼喊,食死徒在城堡进行失控的破坏狂欢。咒语声,破碎声,尖叫声阻碍不了哈利·波特几乎失去理智地冲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背影发射魔咒,曾经的象牙塔被仇敌侵略,海格的小屋燃烧的烈火和恩师殒命的痛苦让他全然忘记了他是在以卵击石。

“障碍重重!”

“昏昏倒地!”

“钻心剜——”

一直不予以回击的斯内普突然转过身来。

“你别用不可饶恕咒了,波特!”斯内普在熊熊的火焰、海格的怒吼和火屋里的牙牙的狂吠声中喊道,“你还没有足够的胆量和能力——”

“速速禁——”哈利咆哮道,但斯内普几乎是懒洋洋地轻轻拔开了他的魔咒。 

“回击啊!”哈利冲他狂叫道,“回击啊,你这个懦夫——”

“懦夫,你是说我吗,波特?”斯内普吼道,“你父亲从来不敢攻击我,除非是四对一,我倒想知道你会叫他什么呢?”

“昏昏倒——” 

“又被挡掉了,又被挡掉了,一直挡到你知道闭上嘴巴,闭上大脑为止——”斯内普冷笑道,却突然停住了声音,击飞了他的魔杖,几步快速走过来,用干瘦的手指抠住哈利·波特的肩头。

大脑——那一瞬间哈利的脑袋里充满了无迹可寻,又真实存在的纷乱回忆,熟悉的摄神取念,不用说,斯内普正在读他的大脑。

“叛徒!”他被紧紧钳制住,挣脱不开斯内普几乎抠进他肉里的手指,只能潜意识用斯内普教过他的去对抗他,不能让他看到邓布利多和他偷走了伏地魔的魂器,不能让斯内普走狗一样去汇报给他的主子……

但是显然他的大脑封闭术一直不好,他越不想让斯内普看到那些,就越是容易回忆起那些。

海岸,悬崖,孤岛,小船,石盆……还有他最惧怕的——阴尸。

……他魔杖的亮光又掠过一片水面,看见离水面几英寸的地方仰面躺着一个死人:他那双睁着的眼睛迷迷蒙蒙的,好像里面结着蛛网,头发和长袍像烟雾一样在他身体周围打着旋儿飘荡……

“不——不!”斯内普猛地松开他,后退几步,干瘦的灰黄脸庞扭曲了,肌肉紧绷,那是哈利从没见过的他震惊和惊惧的表情,就像被激怒的野兽,就像……他说不上来,就像失去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的绝望。

“不可能!你在撒谎!”斯内普嘶喊着,破了音的声音在黑夜和火焰中厉鬼一样。他推搡着哈利,揪住他的领子,声音比任何时候都愤怒和恐惧。

“你去了哪里?邓布利多带你去了哪里?你在哪里见到他?”

见到谁?

哈利只能仇恨地瞪着像是发疯的斯内普,下一秒他就感觉到斯内普用极为凶猛的状态侵入了他的大脑,那个岩洞的位置暴露无遗。

“神锋无——”

“你竟敢用我的魔咒来攻击我,波特?是我发明了这些魔咒——我,混血王子!你要用我的发明来攻击我,像你地肮脏的父亲一样,是吗?我说不行……不行!”他扬起魔杖,哈利以为他会攻击他,但他狠狠咬着嘴唇,没有念出一个咒语。

“滚吧,波特,滚吧!”最终斯内普这样吼着,看着哈利拾起自己的魔杖,跑回充满着尖叫和喧哗的城堡中去了。




他失去魂魄一般跌跌撞撞地跟随着食死徒们走在出霍格沃茨,可以幻影移形的路上,突然就停住了脚步。

夏天的空气那么好闻,月亮那样明亮,他在哈利头脑中看到了那个仰面躺着的阴尸也不该是死亡的模样,应该是笑着的,年轻的脸庞,在星光下凝视着他,眼睛和明星一样闪闪发光。

“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

斯内普发出绝望的哀嚎。他迷蒙发红的眼睛似乎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干什么,只是呆呆转身,望着身后黑暗中的城堡。禁林,草地,湖边,温室……他在这里想到他,就像过去疯狂寻找他,最后无数次失望的二十年岁月都是虚妄。





他想到那是一年级的分院仪式,“雷古勒斯·布莱克!”这个名字因为对西里斯·布莱克的痛恨让他抬起头来,第一次看到那个刚做在凳子上,戴上分院帽的男孩。只一眼他就断定这个孩子和西里斯虽然是兄弟,但是明显大相径庭。他的脸上带着一点羞涩——在几百个人的注视中成为视线的中心谁都会有点害羞;他还有点紧张,因为分院帽对他的归属悬而未决,在终于喊出“斯莱特林!”后,他终于有点开心了,在斯莱特林们的欢呼声中走向他们的长桌。

走到他身边的空位。

斯内普点点头,雷古勒斯规规矩矩坐在他身旁。

“雷古勒斯·布莱克。”唔,他的声音也绝不像另一个布莱克那样轻率又满不在乎,很轻,又很郑重,像是把珍贵的东西交付给他那样。

“西弗勒斯·斯内普。”对布莱克这个姓氏先入为主偏见的恼怒让斯内普的声音冷冰冰,硬邦邦。

“我知道你的,西弗勒斯。”雷古勒斯笑了笑,摆弄着眼前的刀叉,“听西里斯说起过。”

“我能肯定那不是什么好话。”

“我和他判断事物的规则和喜恶不同,不会根据他的偏见看待你,那真不公平。”他说的很慢,却很笃定,然后带着笑意看向斯内普。

“唔,我勉强同意。”斯内普干巴巴接受了他的好意,他真聪明,他想。





他想到那是在城堡外的场地,他一个人抱着自己的二手课本从教室中走出来,迎面就是该死的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

“嚄,鼻涕精,你上哪里去?”调侃的声音满是不怀好意。

“不用你们管。”斯内普想越过他们,他们不依不饶。

“看看他手里的课本,你们家这玩意儿都是祖传的吗?”

“你——”斯内普刚要发怒,另一个声音斜斜插进来。

“离他远点,西里斯。”是雷古勒斯。

“啊哈,我的小弟弟。”西里斯笑起来,“我记得告诉过你,离鼻涕精远一点,免得他把他小怪物一样的德行传染给你?”

“我交朋友不用你的评判,西里斯。”他坚决地说,“他又没惹着你,你和你的朋友离我们远一点。”

“啧啧啧,乖宝宝雷古勒斯,这家伙给你下什么迷药了?”

“愿克利切诅咒你,西里斯!”说完雷古勒斯拉着斯内普的胳膊就走开了,听着他们还在后面嘲笑。

“只有乖宝宝雷尔才把克利切那个小疯精灵当个玩意儿!”

“别理他们。”这回换斯内普拉住雷古勒斯的袖子,“克利切是谁?”

“家养小精灵,”雷古勒斯甩甩头发,和斯内普一起往礼堂走去吃午饭,“他很可怜,西里斯总是作弄他,我们吵了好多次。”

斯内普从鼻子里冷哼一声。






他想到那是在湖边的毛榉树下,他在读一本书,雷古勒斯在他旁边,一边皱眉看着课本,一边用低一年级的课程询问他。

“西弗勒斯,肿胀药水里的干荨麻到底有什么用?”

“干荨麻对于皮肤接触有很敏感的催化效果,在药剂中差不多就是这个作用。雷古勒斯,你问的这些问题我想你都知道,不用我说。”斯内普放下手中的书,叹了一口气。

“我想让你多说点话,你这些天闷闷的。”雷古勒斯也合上课本,“而且我很喜欢听你说这些。”

阳光下斯内普的耳尖有点红,从他苍白的皮肤透出来,雷古勒斯看着,像是好看的小果实。

巨乌贼在湖里滑水,青草和蘑菇在昨天的雨后旺盛生长,时间迈着懒洋洋的步子挪动,总有一瞬间,像一辈子那么长。





他想到那是在夜里空无一人的魁地奇球场,雷古勒斯为了之后同格兰芬多的比赛在拼命练习灵巧和敏捷性,他坐在观众席看着他发呆。

“快宵禁了,我们最好回去。”他站起来,雷古勒斯刚刚落地。

“偶尔我也想尝尝不守规矩的滋味。”雷古勒斯笑起来,伸出一只手,“西弗勒斯,我带你飞一圈。”

“不要。”他干脆地拒绝。

雷古勒斯眨眨眼睛,这是斯内普最吃不消的,“求你啦,西弗勒斯,我想和你看夜空。”

“这里一样能看。”斯内普十分,非常不想上扫帚。

“那颗是狮子座α星——”雷古勒斯以退为进,指着天空中一颗斯内普看不清的地方,“它让我叫做雷古勒斯,可是我看不清它。”

“你自己去看——”斯内普最后无力挣扎。

“可是我想指给你看,我要你记住。”

斯内普妥协了。

坐在雷古勒斯身后,他紧紧揪住他的袍子,不用自己操控扫帚的感觉还不错,他们越飞越高。

“狮子座α星——”雷古勒斯伸出手,指着春夜空星中最亮的那一颗,“从阿拉伯语里引申出来的意思是狮子的心脏。”

“所以分院帽才会犹豫那么久?”

“它确实考虑过把我分进格兰芬多,”雷古勒斯轻声说,“但是我选择了斯莱特林,那是我自己的选择。”

沉默的时候只有风声过耳,雷古勒斯握住斯内普的手,摇摇他,“西弗勒斯,你记住了吗?记住那颗星星了吗?”

“记住了。”斯内普反握住他的手,“不会忘。”





他想到那是在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湖水在他们头顶和身旁的石壁外荡漾成波,休息室里的魔药罐子里熬煮得咕嘟作响。

他和雷古勒斯坐在一张雕花凳子上,雷古勒斯在翻他的魔药课本。

“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人,西弗勒斯,你发明的这些咒语简直精彩绝伦。”

斯内普没说话,但是笑容在他唇边停留。

“本书属于混血王子——”雷古勒斯翻到了扉页,指头摩挲那瘦长的字迹,然后合上它,打开自己的魔药课本,推给斯内普。

“嗯?”

“给我也写一个,你的字特别好看。”

斯内普握着羽毛笔,在雷古勒斯的书上工工整整写着:“本书属于雷古勒斯·布莱克。”

雷古勒斯轻轻噘了噘嘴,斯内普抿抿唇,飞快地在下面加了一句:“本人属于混血王子。”

“本书属于雷古勒斯·布莱克

本人属于混血王子”


雷古勒斯歪起嘴笑,又提笔写了一句:“如果走失,请将本人带给西弗勒斯·斯内普认领。

RAB”

斯内普拍拍他的头,“胡说。”

“怎么啦?”

“你不可能走失,有我牢牢看着你。”

“是呀,”雷古勒斯合上书,“有你看着我呢。”





他想到那是在布莱克老宅,某个暑假布莱克夫妇在国外,西里斯已经和家庭决裂搬到了詹姆·波特家,整个老宅里只有西弗勒斯和雷古勒斯,还有小精灵克利切。

雷古勒斯欢快地带着他走在阴沉沉的老房子里,给他讲他的房间里每一个装饰品的来历,给他讲每一张照片的故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他们整天聊天,看书,在麻瓜街区散步,吃小精灵烤出来的美味馅饼。

他们拥抱的左手臂都还干净。





他想到那是在蜘蛛尾巷的屋子里,他们已经毕业,顺理成章跟随信仰。

最近雷古勒斯开始变得不对头,似乎有很多心事,欲言又止。这次又说明天去办一件事,事成了再告诉他。

“我们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斯内普发脾气,扳着雷古勒斯的肩膀,眉心紧紧拧着。

“没有不能说的,”雷古勒斯安抚他,“我发誓我以后不会了。”

“以后?”

“这次之后。”雷古勒斯叹了口气,“这是我极为艰难的决定,西弗勒斯,我可能会拖累你,我不能让你知道。”

斯内普铁青着脸。

“我发誓,”雷古勒斯拽拽他的胳膊,“明天,最迟明天晚上我就回来,然后都告诉你。”

斯内普勉强同意了。

“有危险吗?”

“或许有——”雷古勒斯看见他的脸色,急忙补充,“我会带着克利切,你知道小精灵的魔法,他会带我脱离所有困境。”

斯内普还是不放心。

晚饭后他们出去散步,坐在街心花园的长椅上享受夏天到来前的凉风。

“指给我看,西弗勒斯。”

斯内普伸出手,指了指夜空中那颗闪亮的星星,“在那儿。”

雷古勒斯满意地笑。

“你一直拥有最勇敢的心,雷古勒斯。”





他想到——

他最后想到那离水面几英寸的地方仰面躺着一个死人:他那双睁着的眼睛迷迷蒙蒙的,好像里面结着蛛网,头发和长袍像烟雾一样在他身体周围打着旋儿飘荡。

那是第二天和他道别,说好晚上一起吃苹果馅饼,却再也没有回来,他找了二十年也找不到任何踪迹的雷古勒斯。

斯内普腿一软,跌倒在草地上,张开嘴呕吐起来。不是因为看到了已经变成阴尸的雷古勒斯,无论他变成什么样,他都是他的爱人。而是痛苦和绝望已经压倒了他这些年抱有的最后一丝天真的幻想,一切都结束了,雷古勒斯早就死了。痛苦从心底侵蚀他,从喉咙里倾吐出来,他的眼泪顺着鼻梁滚落在草地,翻涌的痛苦几乎把心肺都呕出来。

千里之外的雷古勒斯在那个晚上他完成了自己想做的,虚弱的他喝干了那魔药,克利切顺利换好了挂坠盒。他好渴,不由自主地跪下来,捧起一把湖里的水,想要解渴。

但是就连克利切也不能阻止突然蜂拥而来爬上岸的阴尸,他眼睁睁看着他们拖走了奄奄一息的雷古勒斯,他的最后一句话是:永远别告诉西弗勒斯。

小精灵在雷古勒斯的命令中嚎啕大哭着逃走了,雷古勒斯用最后的力气抱紧胸前袍子里的旧课本,在一望无际的湖水中闭上了眼睛。

“本书属于雷古勒斯·布莱克

本人属于混血王子

如果走失,请将本人带给西弗勒斯·斯内普认领

RAB”




斯内普永远不会知道这些,他虚弱地爬起来,只能接着往前走。

要找到他,带他回家。

他身后的城堡里在发出呼喊和哭泣,身边的火焰在燃烧,头顶的夜空中,那颗叫做雷古勒斯的狮子座α星辰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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