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

别用一枝玫瑰纪念我,用铃兰,用苦艾。

【GGAD】白日梦


1.爱一个人就像炼金术,把铜铁变成黄金,而黄金不会消失。



阿不思·邓布利多从没想过埃及是这样炎热,即使他和埃菲亚斯·多吉像当地人那样穿着白色棉布的宽松袍子和拖鞋,浓密蓬松的长发太吸热,被盘起来塞进淡色的小圆帽里,还是热的几乎喘不过气。天气在他们游览完金字塔和一些古老建筑遗迹,要深入沙漠深处的巫师部落参观炼金术士们的实验时热的更加致命。

“从埃及出来,我们一定要去北欧。”多吉再次抹了把额头的汗水,看向比他高大半个头的阿不思,后者滚圆的汗珠从他形状优美的尖尖的鼻子上淌下来,正研究着手里的地图。

“好的,菲亚。”他回答的心不在焉,旅程的趣味和愉快完全让他忽略了炎热的天气,“我们走这边,大概明天就能到。”

“我们为什么不……不用些快捷的咒语?”多吉呻吟着,“太热了,阿不思。”

“像真正的麻瓜一样,菲亚,我们说好的。”阿不思合上地图,愉悦地抬起头看着不远处沙漠的边界,揉了揉好友的头发,“在沙漠中过夜这种经历,我们再也不会有了,是不是?”

多吉嘟囔一声,跟上了他的脚步。



今年夏天,阿不思·邓布利多以全优的成绩和埃菲亚斯·多吉在霍格沃茨毕业,按照当时的传统结伴周游世界,去游历不同的国家,观察不同的巫师,然后再打算开始各自的事业。

魔法部给他写信,只要他愿意,他们旅游回来他就可以直接坐进办公室,进入最重要的部门,让他一展宏图。远大的前程,在他脚下铺成一条璀璨的,金色的道路。

他的家庭算是幸福,父母弟妹健康,即使妹妹是个哑炮不能上学,但她对麻瓜有着极大的兴趣,自学他们的文学和科学,还算不错;即使弟弟脾气不太好,正在霍格沃茨读书,也结交到几个挚友,并在为N.E.W.Ts考试在做准备。
一切都那么美好,他觉得自己的心就像在蓝天中的雄性,森林中的雄狮,无所畏惧。



“打扰,你们也要去那边的沙漠?”着一点口音的流利英语,全然陌生的声音在阿不思身边响起。

阿不思和多吉回头,一个带着宽檐帽的外国人正在搭话,几绺耀眼的金发打着卷儿从帽子中散下来,他们看到了他英俊的外貌,毫无心事的快乐脸庞。

“请原谅,我看见你们手里的地图,我也打算去那边,我在想,我们能不能结伴顺路?一个人挺没意思,如果你们允许。”他很年轻,但是彬彬有礼,眼睛眨都不眨的望着阿不思,唇角的笑容带着祈求,眼神晶亮。

多吉去看阿不思,看他没有拒绝的神色,主动向陌生人伸出手去,“当然可以,埃菲亚斯·多吉。”

陌生人握了握他的手,热烈地感谢,然后向阿不思伸过去,“盖勒特·格林德沃,我从北边来。”

“阿不思·邓布利多,我们是英国人。”阿不思也伸出手,叫格林德沃的年轻人的手掌干燥冰凉,还有微微的汗意。

沙漠近在眼前,午后的阳光刺眼,阿不思有点晃神,盖勒特,他的头发,比金子还灿烂,他的笑容也是,像个孩子那样,毫无顾忌。



旅途多一个人果然有无穷乐趣,尤其是盖勒特·格林德沃拥有让他们欣赏的好口才和聪明头脑,他们得知他也是刚毕业,一个人周游世界,从北欧来,下一站还不知道去哪里。

他的聪明让阿不思大加诧异和亲切,他比他们更有见识,去过更多地方,神采飞扬讲述关于北欧的见闻和趣事,他们交谈了整整一个下午,阿不思就认定了他是挚友,已经互相称呼教名了。真是个不错的年轻人,他想。

最让他惊喜的,欢乐的是在傍晚,他们暂停下来休息时发生的。

阿不思和多吉的存水不多了,离可以补充供给的站点还有不近的距离,他把水壶递给气喘吁吁的多吉,盖勒特则递给他他自己的。

夜晚有风,沙漠中的风不小,差点吹迷了阿不思的眼睛,但他清楚地看到了盖勒特伸出来的左边小臂,袍子被风吹起来的地方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焦黑色的纹身。

他的呼吸都停止了,他没看错:一个三角,一个圆圈,再一竖,他研究了许久,再熟悉不过的标记:隐形衣,复活石,老魔杖——死亡圣器。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了,这个和他们一路表现的和麻瓜没有任何区别的年轻人,也是个巫师。

看着阿不思盯着他的胳膊,盖勒特遮住袖子,还是笑着。

“怎么了?”

“我想,你一定是在德姆斯特朗毕业吧。”阿不思眨眨眼睛,联系他讲过的那些东西。

盖勒特的眼睛瞪大了,他像发现珍宝那样,第一次好好打量阿不思,大笑起来,笑的揉着肚子。

“哎呀,阿不思,阿不思!”他的笑声那么清亮,恍然大悟,“那么你们一定是在霍格沃茨了!”

他们一起大笑,路程中那些只讲旅行中发生的趣事,不讲自己的生活,学校,课程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他们都伪装成麻瓜并且认为对方是麻瓜。

“这是怎样的缘分啊,阿不思!我们都是巫师,而你认得它!”盖勒特再次露出自己的纹身,死亡圣器的标记在月光下那么清晰。

接下来的旅程让多吉几乎彻底落了单,阿不思和盖勒特,他们就像互相吸引着的磁石,讨论的内容越来越深奥,魔法,咒语,历史,古文字,盖勒特对古代文字研究的造诣让他惊奇,他很难想到自己还会遇到这样才华出众又有趣的人,能跟上他所有的思绪,不,他们的头脑互相追赶,争先恐后表达出更加深刻的见解,几乎整整一晚他们都在谈话。多吉躺在帐篷里,听着他们聊到大半夜就睡着了。

“我没办法睡着,阿不思!你是为我准备的那个最相契合的人,我无法告诉你我有多快乐!”

“你也一样,盖勒特,你是我所遇到过的最出众的人。”

他们告别去睡觉前,盖勒特热烈亲吻了阿不思的脸颊,然后迅速钻进了自己的帐篷。


他们比所有时候更期盼清晨的到来,盖勒特钻出帐篷时眼前的一切震撼着他:阿不思在用井水洗脸,冰凉的井水让他的脸庞湿漉漉的,发梢也带着晶亮的水珠,他束缚了一路的长发散下来,迎着玫瑰色的晨曦,像燃烧的火焰,一瞬间,他知道,那会是他一辈子的心火。

“什么样的锻造天神,用怎样璀璨的宝石,才能炼出这样的色泽。”盖勒特和多吉道了早安,走向阿不思,赞美他的头发,他们已经说好了,今天一起去拜访那些埃及沙漠深处的炼金术士。

阿不思有点脸红,他再次把头发拢起来,笑着把打来的水递给盖勒特,在他去接时用满手的清水扑弄了他一脸,两个人再次笑闹成一团。



那些炼金术士让他们痴迷。

一个个火盆和风箱,一罐罐铜液,奇特的气味,辣眼的浓烟。那些火焰把清水变成葡萄酒,把铁变成黄金,赋予泥土生命。他们认为世间万物都趋向至纯至善,他们只是加快它们趋化的速度,改变金属,改变水,用热量改造自身,就像把一只鸡蛋孵化成鸡。

一切金属都有相同的本质,万物都来自一种物质:“第一物质”,也就是暗物质,这是组成世界的物质。它们进行反复提炼,成为至纯至善的状态,就像把葡萄酿成酒,那是另一种形式的炼金。

这些古老传承的巫术对他们来说远比金字塔神秘而具有吸引力。

“古埃及人认为国王死后要成为神,为他建造上天的天梯,以便他可由此上到天上,金字塔就是这样的天梯。”阿不思说,“我想这就是不同,我们更想的是如何不死,得到永生。但那样太孤独了,要用自己的永生见证世界的变化。”

“所以要在活着的时候做些大事,”盖勒特沉思,“真正渴望的事,自由和权力。”

“我偏向道德。”阿不思坚定地说,“道德层面的自由,众生的自由,不会有无端的凌驾之上的统治。”

“魔法是我们的天赋,阿不思,我们比麻瓜高尚的证明。”

“高尚同样是道德层面的,盖勒特。麻瓜们的种族和我们一样,马人,妖精,狼人……我坚持认为不存在偏见,巫师和麻瓜,也同样不存在。被麻瓜迫害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应当一同向前看,为了共同的利益,而不是个人的。就是刚认识时,我认为你是麻瓜,而我是真心想同你做朋友。”阿不思看着眼前炭盆中迸发的火星,坚决又笃定。

“我也是,”盖勒特短暂挫败了一下,“我也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当我知道你也是巫师时,我就更加确定了。我们认识了多久来着——”

“快到一天了。”阿不思笑出来,“才一天,我就觉得想和你这辈子都像这样。我感觉我认识你好久了,或许那是一部分的我自己。”



结束了埃及的行程是在几天后,他们终于回到城镇,坐在露天的凉棚里喝加了很多香料的酒。

“接下来你去哪里,盖勒特?”多吉看到友人沉默的不舍,替他发问。

“唔……”盖勒特低着头,悄悄瞥了一眼阿不思,斟酌着:“我大概会去一趟英国,我的巴沙特姑婆住在那里,她邀请我好几次了——”

他还没说完,就被目瞪口呆的阿不思打断了,“巴沙特?巴希达·巴沙特夫人?”

“是的,是她,一个魔法史学家。”

“梅林作证,盖勒特,”阿不思快乐了起来,“那是我们的老邻居!我们都住在西南部的戈德里克山谷!”

现在目瞪口呆的是盖勒特,他发出大笑,“阿不思,阿不思,看看我们的缘分!”





2. 头脑可以接受劝告,但心却不行。而爱,因为没学地理,所以不识边界。



一切发展的太过顺利,超过阿不思的想象,也超过了盖勒特的。

他们一同回到戈德里克山谷,和家人讲述了旅程中的奇遇,所有人都感叹这是个奇迹,他们被梅林安排好,注定要碰面。

那是最愉快的一段时光。

没有旅途中的疲劳和尘土,那些都成了他们彼此最珍贵的回忆。有的是更加碰撞激烈的思想的对峙,他们拼命要说服对方。阿不思越来越觉得他发现了盖勒特性格中那尖锐的,某些可以说是残忍和不计后果的特性,他也知道了他是被德姆斯特朗开除的,他还没毕业,能力却能赶超所有的教师。他把自己变成磨刀石,努力要磨平他的那种征服欲和尖锐,拉着他,用尽全力拉着他不让他们分道扬镳。盖勒特每证明一次自己的观点,他就用十倍的论点回击——他太擅长书面的论文了。

“巫师的统治不是为了麻瓜的自身利益,我们怎么能说对别人有统治的权利?什么是利益,是不必要的野心和越来越远的歧途,如果是梅林安排我们相遇,那也一定是安排我劝导你。”

他就像刀鞘,安妥阻挡住盖勒特咄咄逼人的刀锋。



另阿不思诧异,他的弟弟妹妹和盖勒特相处的异常的和谐。阿利安娜很喜欢他,就像对待另一个哥哥那样。他对阿利安娜也可以算是宠爱,跟她讲外面的趣闻,给她用柳树枝编程好看的花环,帮她出气——镇上有欺负过她的顽皮的男孩子,阿不思担心盖勒特会过于严苛,而他只是用了几个恶作剧咒语,让他们看见阿利安娜就跑开了。

甚至是阿不福思,他性格暴躁,喜好决斗,和温文尔雅的阿不思一直不和谐。盖勒特用精湛的决斗技术让阿不福思彻底认输,并且每天几次要求和他决斗,让盖勒特躲着他,拉着阿不思跑的老远。

他们跑到山坡上,溪流边,谈话的内容更加丰富,伴随产生的,还有另一种奇异的情感,人类的,致命的情感。

“阿不思,阿不思——”盖勒特躺在阿不思的大腿上,伸出手去握住他的一把头发,攥紧在手心,凑在阳光下,看它们是亮眼的金红色,情不自禁伸出舌尖,舔住了,然后是咬住了一小绺,挑着眼睛看他。阿不思宠溺笑笑,低下头去吻他的嘴唇,盖勒特就会像得逞的猫咪,闭住眼睛享受他的亲吻。

“世界上我唯独想和你创造变革,阿不思。”他咕哝。

“只要你不放弃说服我,我就不放弃说服你。”他的恋人坚决。

“阿不思呀阿不思,”他转变攻略,讨好地扬起头用脑袋磨蹭阿不思的下巴,舌尖舔上他的锁骨。“就当是为了我?”

“我在为了你呀,盖勒特。”阿不思揽着他的腰,依然不为所动,“为了我们。我们不能犯错,人生只有一次。”

盖勒特撇撇嘴,构思着下一次说服他的机会。



他没有这个机会了。

夏天结束,秋天到来的时候阿不思申请了去非洲古老巫师部落教导学龄期,却没有正规的魔法学校的孩童现代魔法和咒语。在那里,大部分家庭仍然相信古老的法术,而不是现代简捷的咒语。

“该死的,阿不思,你在想什么?即使不认同我的想法,你也可以去魔法部,我听说他们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办公室——国际魔法合作司!它们性质一样而且更加体面,你非要那么折腾自己?”盖勒特大发脾气,他从没想到阿不思会选择离开他,还那么远。

阿不思打包着行李,安抚地揉揉盖勒特的脑袋,“不一样,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不是权力,是教育。你看,盖勒特,对我来说,这才是最伟大的。”

盖勒特气结。

“见鬼去吧!阿不思!”他气冲冲地离开了,甚至在阿不思离开山谷那天都没有出现。

阿不思是在几个月后再次见到盖勒特的,在非洲。那天半夜他从独居的小屋中被巨大的敲门声吵醒,他的反侵略咒很厉害,甚至阻挡住了盖勒特·格林德沃。

盖勒特依旧是气冲冲的表情,带着简单的行李,狠狠扔在地板上,然后脱下外套,看都不看他一眼就钻进了被窝,阿不思的被窝,让他哭笑不得。

“你在干什么,盖勒特。”

沉默了很久,被窝里传来气鼓鼓的声音。

“我想你,我和你一起来见鬼了,臭混蛋。”

差点成为大魔王的盖勒特·格林德沃的事业还没开始就被策反了,妥协了,然后他妥协了他的后半辈子。他的承认,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他的克星,他的死穴,没有他的日子,他的黄金又变成了破铜烂铁。

他是他的炼金术士,把他的无聊变得灿烂,用爱情,最致命的武器。

所以说,比魔王更可怕的是魔王的爱人。

那些不相信爱的人是错误也是正确的,有了爱,就有了软肋,但是甘之如饴。





3.就老去吧,做梦别醒来


两年后,阿不思·邓布利多回到英国。接受了霍格沃茨变形课教授的任职邀请,同时推荐了盖勒特·格林德沃成为魔文课教授。

盖勒特本来立志要做一个魔王,结果开始了漫长的,一生的看崽子生涯。他的不满都发泄给了去扣格兰芬多的分,而邓布利多总会不动声色的加回来。

很多年后他们一起去了麻瓜的一家孤儿院接走了一个男孩,汤姆·里德尔,陪伴他打开魔法世界的大门,在看出他的黑暗倾向苗头的时候,就掐死了它。他们教育他,恐吓他(这是盖勒特的功劳),让他安稳毕业后进入了魔法部工作。他野心和才华并重,进入了国际魔法合作司,在各种国际谈判和贸易中为英国争取到了最大程度的利益。

他们老了,有很多朋友,这些朋友绝大多数是他们的学生。他们根据阿不思的宠物凤凰,给他们的小团体取名叫“凤凰社”,每个假期都在阿不思和盖勒特的老房子里聚会,喝茶,聊天,谈恋爱。

达德洛·迪歌,马琳·麦金农,隆巴顿夫妇,波特夫妇,莱姆斯·卢平,布莱克兄弟,西弗勒斯·斯内普,还有阿拉斯托·穆迪,本吉·芬威克,斯多吉·波德摩……他的弟弟阿不福思,他的妹妹阿利安娜。

阿利安娜帮助阿不福思打理在霍格莫德的猪头酒吧,它是本地最好的酒吧,宽敞明亮,是他们经常聚会的地点。阿不福思暗恋三把扫帚的罗默斯塔女士,直到他五十岁生日那天才表白。阿不安娜嫁给了一个善良有趣的麻瓜,他和巫师们相处的很好,每天快乐的不得了。唯一有点遗憾的是他们都没有孩子,更别说阿不思和盖勒特自己。

他们在一百岁的时候才公开,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至少半个世纪。好脾气的好老头阿不思,坏脾气的倔老头盖勒特是一对恋人,梅林啊,他们活了一个世纪,也爱了一个世纪。

他们一直住在霍格沃茨的一个大套间,柔软的鹅毛枕头和羽毛被,阿不思每年圣诞节都送给盖勒特一件自己编织的毛衣,五颜六色,品味奇特。盖勒特嫌弃,但是穿的喜滋滋。他会送给阿不思很多羊毛袜,同样五颜六色,品味奇特。

一百年就这么过去了,快得就像呼吸,慢得就像停掉的钟。

“梅林知道,我有多爱你,盖勒特,你这个老小子。”

“梅林不知道,只有我知道,阿不思,你这个老糊涂。”




阿不思又在清晨醒来了,去摸身边的盖勒特,咕哝一声,“起床,老傻瓜。”

没有人回答他“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他摸到了一片虚空。

阿不思·邓布利多睁开眼睛,他没躺在柔软的床上,他坐在桌子前的软椅上,现在是半夜,福克斯都睡着了。

“这样啊……”他喃喃自语,伸手拨弄眼前颜色绚烂的方形盒子。他的右手干枯焦黑,好像上面的肉都被烧干了。

眼前的那个盒子印着色彩鲜艳的图画:一位英俊青年和一个如痴如醉的姑娘一起站在海盗船的甲板上。

上面这样写着:“只要念一个咒语,你就能进入一场高质量的、绝顶逼真的三十分钟的白日梦,适用于普通学校上课,操作简单,绝对令人难以察觉(副作用包括表情呆滞和轻微流口水)。不向十六岁以下少年出售。韦斯莱兄弟魔法把戏坊供应。”

他的一生,只是一场三十分钟的白日梦。







劳动节快乐。

  糖:白日梦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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